[TABLE][TR][TD]曲阜记忆 [HR][URL=http://www.digest.sc.cn/2007/01/16/20070116006494652599.htm]http://www.digest.sc.cn/2007/01/16/20070116006494652599.htm[/URL][/TD][/TR][TR][TD]     摘自<<文摘周报>>　　曲阜最近一次隆重的时刻仍然和孔子密不可分。2005年的盛大祭祀典礼，被曲阜人和孔家后人普遍看作是孔子过去的光荣和孔家世系连续性近百年来最为仪式性的一次表达。
　　朝圣
　　1930年，从兰州到曲阜要在济南倒车，火车不是每天都有，很不方便。兰州富商孔庆惠所要经历的麻烦还不止这些。这一年，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的军阀战争让曲阜这一带兵荒马乱。此趟穿越战火之旅对孔庆惠和西北地区的一部分孔氏族人而言，无疑是一次共同的“朝圣”之路。这一年，曲阜“孔氏家族委员会”公开发布了一个通知，要求全国各地的孔家将族谱的人数统计寄到曲阜。这意味着孔家重修族谱计划的第一步。
　　在分散全国各地的孔家人中，孔子故里曲阜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地名。他们无不把山东省的这个或远或近的古城看成自己的“祖庭”。尽管在他们心中这个“祖庭”是极其真实的，但没有多少人真正到过这里。
　　如果孔庆惠做生意曾经到过北京，那他刚刚走进曲阜肯定会为这个城市的布局与京城之相似而惊诧。孔家的三大建筑孔府、孔庙和孔林几乎填满了整个城市的中心，而这个城市的整体面积又如此小，这就让曲阜看上去多少有些奇怪———说它完全是孔家的城池也不过分。曲阜城内的所有街道都无法直通东西或者南北。它们都要绕开孔家，这使得街道相交处多呈“T”字型。1930年，全城有64条街道，全长19494米，其中东西走向33条，南北走向29条。同样因为孔府之庞大，曲阜街道的长短参差不齐。由于这个城市公共权力和家族权力的边界一直模糊不清，因此除孔府和一些通往孔家店铺的街道较为整洁外，孔庆惠当时看到的绝大多数道路都颠簸泥泞。这个家族式城市的格局极为罕见地稳定延续了几千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被打破。
　　1930年孔家族谱计划启动前，各地的孔氏族谱有很多，但严格说，这些族谱除了记载本支孔氏历史外并不具有“合法性”。只有当它们得到曲阜的承认，这些族谱上加盖上衍圣公的私人印章和宗族会的印章，政府才会认可它们的主人可以免除徭役和减轻赋税。正式加入族谱于是被各地孔姓视为一件荣耀的大事，而将最终出版的包括自己孔氏分支的族谱取回家乡被称为“请谱”，“请谱”的人要向曲阜的孔府捐献2000大洋甚至更多的钱。
　　孔庆惠代表族人“请回”那本正式出版族谱已经是18年后了。他说，1935年，在修谱启动5年后，宗族会叫甘肃孔氏派一个代表到曲阜开一个修谱会议。但生意上的事，使他无法参加这个会。两年后，他来到曲阜，但没能得到族谱。1948年，他又一次来到曲阜，得到一份族谱并且曲阜宗族会的6位族老请他吃了饭。族谱到达兰州时，孔家有22位头面人物前往欢迎。
　　孔家的曲阜
　　1937年出版的孔家新谱包括108卷，9000多页。据说，曲阜的族谱办公室雇用了64个人抄写、计算、整理档案和阅读证据。整个工程的资金全部来自各地孔氏的捐助。共有1704个单位被分发下去，大多是通过邮局寄的。但是，由于每部族谱摞起来有桌腿高，重达50多磅，邮局拒绝邮寄整本的族谱。这样，就有290本族谱是由接受者的代表扛出去的。
　　在这本新族谱中，散居外地的孔家被称为“流寓户”，这是对原有曲阜孔氏“六十宗户”的补充。如果在未来的修谱活动中，有新的迁徙到异地的孔姓想要加入这个庞大家族的家谱，那么他必须要能提供出他的家族上溯到曲阜“六十宗户”的证据。
　　孔家“六十宗户”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曲阜的城市史。从公元37年国家开始祭祀孔子，曲阜孔家的一些人逐渐发达起来。但到了189年，他们因战乱而背井离乡。到221年，社会秩序暂时恢复，魏文帝组织人马寻访圣裔，从别处找到了一个孔子后裔，让他主持曲阜圣人的祭祀仪式。以后每个新王朝建立，朝廷就会下令寻访孔子后裔。正是这种寻访让这个家族的谱系从未中断。更富传奇性的家族故事发生在后唐。一个孔家的仆人孔末为了篡夺孔家的财产和地位，杀害了孔家的长辈。真正的孔氏第四十三代独子孔仁玉因为被一名奶妈偷换而得以逃生。几年后，长大的孔仁玉向政府报告了孔末的罪行。朝廷重新将孔仁玉立为孔家家长。于是他就成为“中兴祖”。
　　这次大变后，曲阜的孔氏子孙分作“五位”———袭封位、中散位、侍郎位、
　　中舍位、博士位。五十三代
　　兄弟61人中，有后的20
　　人，又称为“二十派”。到元末明初，此“二十派”又增
　　为“六十户”。
　　此外，孔氏中还区分出内孔院和外孔院。前者指的是孔仁玉的后代，后者指的是孔末的后代，又称为“伪孔”。据说，孔家后人一直视伪孔为大敌。曲阜1937年的族谱中，其中有些图示告诉人们如何区别篡位者孔末和中兴祖孔仁玉的后代。
　　曲阜的这“六十宗户”分为“大宗户”和“小宗户”。大宗户指住在曲阜中心的十二座府邸中的人们。最大的宗户中住着衍圣公及其妻妾子女，他们是孔子的嫡裔，其他的府中住着衍圣公最近的族人，他们多是富裕而有学识的。小宗户中住着衍圣公的远方族人，其中大多住在曲阜郊区，是农民。整个家族中，大宗户为圣祖之尊，享有“收族”———利用族权对全族进行统治。孔姓佃农则要向衍圣公交
　　租，但被政府免除徭役和
　　兵役。
　　危机
　　1912年，民国建立，衍圣公及其族人所享有的
　　特权和徽号并没有取消。但地方官员和军阀可以不
　　受帝国政策的限制了。到
　　20年代末，他们越来越多
　　向曲阜的孔家征收财产税
　　和徭役。同时，曲阜衍圣公
　　作为中国最大的土地所有
　　者的地位也遭到了威胁。历代中央政府为了提升对
　　孔子的崇拜，给予孔家相
　　当丰厚的祭田，分布在5
　　个富裕省份的30多个县。根据1919年的数字，山东
　　的祭田共有323802亩上
　　等农田。几个国民党高级
　　官员提出要把孔家“祭田”国有化。曲阜家族长老极
　　为恐慌，他们以末代衍圣
　　公孔德成（现居台湾）的名
　　义提出一个宣言，说这项
　　动议侵害了个人财产，也
　　威胁到国家尊孔政策。最
　　后，财政部长孔祥熙介入，他是孔德成的亲戚，蒋介
　　石的连襟。他支持曲阜的孔家，结果这项动议在内
　　阁会议上被否决。但这次
　　讨论也引发了另外的争
　　议，比如对封建王朝时的
　　衍圣公封号在民国时期是
　　否还应保有。1935年，孔
　　德成屈服于官方与民众的
　　压力，最终放弃了这个头
　　衔。（据《三联生活周
　　刊》朱轶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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