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端木昌 | 2006年02月06日

　　由中国孔子基金会发起组织的孔子标准像形象研究审定工作近日在山东济南展开——先是征集孔子像，经确定后于今年6月举办的山东（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会上推出统一的真实、鲜明、切合历史实际的孔子像。所以要统一孔子标准像，原因是目前社会上的孔子像多种多样，形象不一，甚至还有神化和丑化孔子形象的现象存在，严重影响了孔子在公众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和人格魅力，也不利于孔子及其思想的宣传。（1月30日《中国剪报》）

　　我原本以为该基金会统一孔子标准像的初衷是不错的，但稍加细想，便发现其大有多此一举的意味。
 
　　先看能不能达到“真实、鲜明、切合历史实际”之目的。谁都知道，孔子生活在2500年前的春秋末期，那时根本谈不上什么科学技术，根本没有像现在那样可以通过摄影、录像等多种手段把人物形像记录和保存下来。古人唯一可以做到的，是靠画像师把人像画下来。而在当时，纸还没有发明出来，绘画以古壁画、帛画为主。从该基金会征集孔子像的要求“以唐代吴道子孔子像为样本”看，估计孔子生前没有请画像师画过像，或者画了像没有保存下来。所以现今所能看到的孔子像，都是历代后人的作品。而历代后人的人物画，除了参照有限的文字记载、借鉴前人的画像外，还加上了自己的想象和艺术创作。后人所画的孔子像，由于对孔子了解不一，由于绘画流派与画技、画风的各异，因此很难用今天的眼光来鉴别谁画得更像孔子。尤其是在唐代，由于当时人物画的画风女以丰满（肥胖）、男以粗壮为美，吴道子的孔子像也不免打上那种“肥身”的时代烙印。我从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第一编中看到了吴道子所画的孔子全身像，果然是一副肥身、粗壮状。我以为此画有可能是失真的。倘若以此为样本，怎么会画出“真实、鲜明、切合历史实际”的孔子标准像来？

　　而这里的“鲜明”二字，似乎更值得推敲。所谓“鲜明”，无非是要求画出来的孔子像要与他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身份吻合——按照这样的逻辑，可以解释为孔子生来就是一副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的模样。这显然是受了“高大全英雄形象”的影响。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人不可貌相”。要意识到，有了“真实”就难有“鲜明”，要了“鲜明”便难有“真实”。

　　而这里的“鲜明”二字，似乎更值得推敲。所谓“鲜明”，无非是要求画出来的孔子像要与他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身份吻合——按照这样的逻辑，可以解释为孔子生来就是一副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的模样。这显然是受了“高大全英雄形象”的影响。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人不可貌相”。要意识到，有了“真实”就难有“鲜明”，要了“鲜明”便难有“真实”。

　　再看有没有必要“统一”孔子标准像。我以为没有这个必要。第一，孔子在中国，在2500年后的中国，依然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们所以普遍知道孔子，是因为他在中国思想史、教育史上的地位和学术上的成就，是因为他的一部《论语》影响了中国两千多年，是因为人们乐意接受“孔子说”、“孔子曰”的许多教诲，而孔子长得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形似”即可，“似”与“是”是两种不同要求，因此极少有人去关心、探究孔子长得俊不俊、帅不帅；第二，目前社会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孔子像，反映了不同时代的画家、不同的绘画流派的不同表现手法，从艺术价值角度看，都是不可小看的，应当允许他们“百花齐放”。事实上，面对多种孔子像，人们的认同感常常多于怀疑感。而搞“统一”的孔子标准像，无异于“一花独秀”，其结果就是直接否定了历代其他画家的孔子像；第三，一旦推出“统一”的孔子标准像，许多地方的孔庙里的孔子雕像是不是都要按照这个标准像改过来？这就麻烦大了——不改吧，有人会说雕像不真实；改吧，又会遇到“凭什么说标准像真实”问题，于是争论必起：到底是人们已经供了千百年的孔子雕像真实还是你现在画出来的“标准像”真实？

　　至此，有没有必要搞什么“统一”的孔子标准像，该是不言自明的吧？

孔子像如何统一？呵呵，端木兄：不搞“统一”的孔子标准像是对的。二千多年的先师，其像是通过无数代世人所描绘出来的，只能够说是孔子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崇高而已。所谓想象想象，那个才是标准呢？当时的绘画技术未必成熟，文字记载五花八门。就孔子本人也有不同年龄时所述之像，如果搞统一，则极其不利团结，只能做成争拗。孔子在世人心中受人尊敬的不是像，而是其德行。

谢曾昭演版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