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世人對儒學的誤會

12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此语出自《诗经·小雅·北山》,全诗共五章,下面引前二章:
第一章: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译文:登上北山,采摘枸杞。健壮男子,日夜不息。王家差事,无尽无休;思我父母,令我忧愁。]
朱熹《诗集传》解释说:“大夫行役而作此诗,自言涉北山而采杞以食者,皆强壮之人而朝夕从事者也。盖以王事不可以不勤,是以贻我父母之忧耳。”
第二章: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译文: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大夫失职,行事不公;以我为贤,派遣不停。]
《诗集传》解释说:“言土之广,臣之众,而王不均平,使我从事独劳也。不斥王而曰大夫,不言独劳而曰独贤,诗人之忠厚如此。”
《毛诗序》说:“《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 注曰:“笺云:‘此言王之土地广矣,王之臣又众矣,何求而不得?何使而不行?……王不均,大夫之使而专以我有贤才之故,独使我从事于役,自苦之辞。”


    由此来看,此诗是针砭周幽王政治弊端的,这就告诫执政者,要注意做事公正。治国不能没有差役,但是,国土广博,官员众多,不能偏劳几个人,鞭打快马,却使有些人只顾享受清闲。从诗中的主人公来说是幽怨之情,但对执政者来说则是借鉴。在此,“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将此语作为重点而加以讨论的是《孟子·万章上》:
    咸丘蒙曰:“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孟子)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为天子父,尊之至也;以天下养,养之至也。《诗》曰:‘永言孝思,孝思惟则’,此之谓也。《书》曰:‘祗载见瞽瞍,夔夔齐栗,瞽瞍亦允若’,是为父不得而子也。”
在这里,咸丘蒙引此语的目的,是为了说明天子能不能把父母当作自己的臣子来对待的问题。他认为,既然《诗经》中说“莫非王臣”,那么,天子的父母当然也是天子的臣子,言外之意是,这样也就谈不到孝道了。孟子指出,咸丘蒙的说法是只顾诗中这一句文辞,而不顾全诗的志意,也就是说不顾全诗的重点在哪里;王家差事,无尽无休,但是,不应该不做,因为任何人都有为国家做事的责任和义务,主人公所怨的是天子和大夫不公正,不是因为自己辛苦而幽怨,而是因为这样使自己无法为父母尽孝而幽怨;然后,孟子引《诗经》和《尚书》中的语句说明,天子所承担的是对天下的责任,而不能仅仅是对父母的责任,但是,父母能“为天子父”、“以天下养”,又是天子对父母的孝,父母不能因为亲近子女而凌驾于天下以及天子之上。


    今人误解此语,关键在于,把此语看作是“专制”思想的体现,也就是说,凭什么说天下的土地都是天子的?凭什么说天下的人民都是属于天子的?这种误解是把天子与人民看作是对立的双方了。天子不能因为父母而危及天下,一旦危及天下就会失去天下,那么,父母也就不能“为天子父”、“以天下养”,当然,也就失去了“尊之至也”、“养之至”,同时,天子也就违背了“天无私覆”的天道。我们要知道,天下不是属于天子的,但是,天子却要统辖天下,否则,便是天下分裂。当天下的某块土地不服从天子(主席、总统、皇帝)管辖的时候,当天下的某个官员(甚至百姓)不服从天子(主席、总统、皇帝)政令的时候,天下会是什么样子呢?因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是弊端之所在,弊端的产生在于人们的误解。
13楼
    文以载道。
    此语的直接提出,是在宋朝周敦颐《通书·文辞》中:“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但是,儒学一向重视“文”与“道”的关系,《老子》有“道经”、“德经”两篇。“六经”莫非载道之书。《尚书序》中就说过:“三皇之书,名三坟,言大道也;五帝之书,名五典,言常道也。” 刘勰《文心雕龙·原道》把这种关系表述为“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到了唐代,古文运动的先驱者柳冕就曾说过:“夫君子之儒,必有其道,有其道必有其文。道不及文则德胜,文不及道则气衰。”(《答荆南裴尚书论文书》)。韩愈在倡导古文时提出“文以贯道”的思想,主张“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表明了对文学的社会政治功能的重视。柳宗元也主张“文以明道”,他说:“圣人之言,期以明道,学者务求诸道而遗其辞。……道假辞而明,辞假书而传。”(《报崔黯秀才论为文书》)。我们可以说,贯穿于中国的“文章”之中的主线,就是“道”。但是,自从我们开始引进西方文化开始,我们便开始批判“文以载道”了,尤其是引进了西方的“文学”概念之后更是如此。


    我认为主要有三条:
第一,我们采用了西方文化中的“文学”概念,这种概念重视的是“文章”的审美特征和娱乐作用,强调“通俗文学”,但中国文化中的“文学”之名,所强调的移风易俗、端正教化,“补察时政,泄导人情”,强调“典雅文学”。如钱穆先生所说:“西方文学取材,常陷于偏隅,中国文学之取材,则常贵于通方。取材异,斯造体亦不同。以民间故事神话为叙事长诗,为剧本,为小说,此西方文学之三大骨干,在中国亦皆有之,而皆非所尚。中土著述,大体可分三类:曰,史;曰,论;曰,诗。”(《中国文学论丛》,第14-15页,三联书店,2002)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一个国家正面提倡什么是很重要的。在西方国家里,“文学”是流行于民间的,政府并不是提倡“文学”。我的两个同事从国外回来,曾经说在西方国家的大学里,根本就没有“文学专业”。其实,在中国五四运动以前,小说、戏剧、故事传说也一直是在民间流传的,都具有很强的娱乐性和审美特征,但是,作为引导社会和政治风气的却是典雅的文人士大夫作品,这些文人士大夫或者是已经做官的,或者是有要从政的愿望的,因此,他们要对社会和政治负责,要提倡正气,所以,他们的“文学作品”多与政治或政治遭遇相关。如果不是倡导邪恶的,虽然不登大雅之堂,政府也并不多加干涉,但是,也不大力提倡。也就是说,可以“发乎情”,但是,一定要“止乎礼义”。否则,中国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小说、词曲、戏剧作品了。


      第二,接受西方“文学”观念之后,文学家以及研究文学的学者都在强调“文学”的独立性,实际上,当“文学”把对政治与社会的引导、关注撇开,而把主要内容用来宣泄个人情感和追求娱乐的时候,不是文学地位的提高,而恰恰相反,是对文学地位的降低。从文学作品来看,由文史哲合一的特点所决定,中国的许多文学、史学、哲学作品便都具有关注社会、政治、人生这种“务实致用”的特点,因此都以“正己、正人”为根本目的,归根结底则又以“天地之道”作为根本原则。“六经”、“诸子”以及后来的许多作品都是如此。章学诚《文史通义·经解》说:“《易》曰:‘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夫为治为察,所以宣幽隐而达形名,布政教而齐法度也,未有以文字为一家私言者也。”这是说当初“六经”本来即非“私言”,而是“为治为察”之作,怎能不讲究“文以载道”?因此,“书契”——广义的“文”具有政教性,“六经”就是完全站在官方的立场来正面引导性的著作。又说:“至于官师既分,处士横议,诸子纷纷,著书立说,而文字始有私家之言,不尽出于典章政教也。”也就是说诸子与“六经”的不同在于他们不再是站在官方的立场来正面引导,而是站在个人和学派的立场来试图参与政教的创制,是臣民议政的体现,但终归还是表现为政教性。章学诚倡“六经皆史”之说,其意是说“古人不著书,古人未尝离事而言理,六经皆先王之政典也。”(《文史通义·易教》)此说深得文史哲合一之理,亦即“六经”皆以往古之事或言来作为当世乃至后世的为政、典、策,就其语言文字之表达来说谓之文(能表情达意的文字记载),就其所用之事来说谓之史(往古之言与事的记载),就其思想内涵来说谓之哲(所谓哲,是说体现天地之道而用来正己正人的智慧之学,与我们现在所说的“哲学”内涵不尽相同)。因此,我们不能把“六经皆史”理解为“六经”都是我们现代意义上所说的“历史著作”。“文史哲合一”的目的是为了“正己正人”,亦即“载道”以“致用”。在过去,士与士大夫担负着传道、守道的责任,如果放弃了这种责任,那么,他们就可能会陷入个人喜怒哀乐与个人享受之中,“文学”就不可能用来引导正气、参与政治。正是这种责任感,催生了许多可以传世的伟大作品。


'     第三,对“道”的认识出现了问题。文以载道,何者为道?华夏文化之中,“效法天地之道”是其根本精神,“天地之道”是包括君臣民在内的任何人无法改变的,也是无法摆脱的,正如孔子所说:“何莫由斯道,谁能出不由户?”其次,“道”是可以认识和表达的,但是,它超出任何具体的学说之上,对“道”的认识与理解却是无止境的,所有文字所承载的“道”都并非“道”本身,《周易》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都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现在却误认为“文以载道”的“道”是与人的情感对立的、枯燥的说教,是各个时代的君王或政府的声音,这是导致人们否定、批判“文以载道”的原因所在。我们应该知道“道”是超现实的,同时又存在于任何事物之中,朱子曾经用“月映千江”来形容,用“理一分殊”来解说,我们可以说,各种文章所载的“道”,好比千江之月,是一理之殊,如果说“江月非月”,是个错误,如果说“江月即月”,也是错误。如果士与士大夫在文中所载的“道”只是官方一时的政策,甚至是君王或作者个人的意见,那么,便不能说是符合“道”的,甚至违背“道”的根本原则。“道”本身是“无为无不为”、“自然而然”的,因此,它是情与理的合一,绝不是枯燥乏味的,更不是反对情感的。“文以载道”不是提倡使“文学”成为政治的附庸,而是强调“道”对“文”与“政”的引导与参与,强调“文”的责任感。
14楼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出自十三经注疏《孟子·离娄上》,原文是“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汉代赵岐注:“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我们现在却只知道“无后为大”,为什么?因为我们为了宣传“计划生育”政策,所以,要对历来重视“传宗接代”的“无后为大”说法口诛笔伐,这属于政治上的一时利用,而不能说此话原来就是错误的。


     在“三不孝”之中,第一不孝就是“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也就是说,当子女发现了父母有错误的时候,只管顺从而不加以指出,不加以劝说,不想办法避免使父母做出不合道义的事情,这就是第一不孝。但是,现在我们把“阿意曲从”常常当作“孝”加以批判,把“孝”等同于“顺”,这是对儒学的歪曲或误解。《孝经·谏诤章》说得很清楚:“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昔者天子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争友,则身不离於令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於不义。故当不义,则天不可以不争於父,臣不可以不争於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第二不孝是“家穷亲老,不为禄仕”,这个有错误吗?我们来看一看。父母把子女生育下来,抚养成人了,现在,父母年老了,家里很贫穷,做子女的却不想办法去解决父母的生活问题,而是好吃懒做甚至游手好闲,却使父母生活在穷困之中,这样对得起父母吗?当子女幼小的时候,是父母的辛勤劳动使子女长大成人,现在父母老了,子女却不能使父母衣食无忧,这既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吧?当然,如果自己尽力了,却无法得到足够的财物来养活父母,那是另外一回事。什么叫“孝”?我们从这个字的构成来看看就知道了。它的上半部分是一个头发很长的老人形象,下半部分是一个张开两手的孩子想象,很明显,这里所表示的只是两辈人之间的自然而然的关系:当长辈年老的时候,子女已经长大成人,应该照顾年老的父母;当子女还幼小的时候,父母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所以,子女赡养自己年老的父母,是天经地义的责任和义务。但是,现在我们常常把“家穷亲老”当作与自己无关的事,只顾自己的幸福快乐,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也就是不孝的体现。

'    第三不孝是“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它在顺序上排在第三位,但是,却又被孟子称为“三不孝”中“最大”的。为什么呢?因为华夏文化的根本精神就是效法“生生不息”的天地之道,人类的繁衍无穷,也就是效法天地之道的体现。天地生育了人类,人类理应按照自身的本性不断地繁衍下去,而不能自我毁灭。假如某人自己不婚不嫁,那么,从家庭来说,是让某个家庭从此断子绝孙,无法再繁衍下去,这个家庭从此也就画上了永恒的句号。事情还不仅如此,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是祖先与子孙之间的中介,他或她承担着祭祀祖先和繁衍后代的双重责任和义务,他或她自己并非只属于自己,个人的不婚不嫁,所导致的是使祖先灵魂成为孤魂野鬼,从此,使“孝”字的下半部分消失了,“孝”也就不存在了,这不是最大的不孝是什么呢?如果说过去的时代曾经有某些人有过重男轻女的思想,现在我们也完全可以说,男女都是承担着祭祀祖先和繁衍后代的双重责任和义务的人,所不同的是,男性承担的是自己家族的纵向责任和义务,女性所承担的则是人类的横向责任和义务。男女两性的结合则是人类的繁衍成为现实。所以说,独身和不生育,是永远不应该提倡的,那是自私的表现,也是不孝的表现。
15楼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此意出自《汉书·董仲舒传》,但原文并没有这么说:“《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在这里,所用的词语是“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很清楚,“绝其道”不是“绝其书”,“勿使并进”不是“勿使并存”。实际上,此时以及此后,百家之学并没有断绝,只是没有被列入官学,却流传在民间而已。从历史事实来看,武帝是尊儒的,但是黄老并未完全退出历史舞台。武帝晚年还酷爱仙道,一心想成神;后来,汉朝曾几次搜罗天下之书,也不是只搜罗儒学之书。


    另外,《史记·儒林列传》中有简短的董仲舒传,其中根本没有提到此事。《孝武本纪》对此事也只字未提,所以,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太夸张了,由此而推论出主张“专制”,就更不合乎事实了。其实,汉武帝本人虽然喜欢儒,却并没有完全接受儒学主张,奉行了几朝的黄老学说没有那么容易被儒学完全取代,他自己那样酷爱神仙之术也是一例,这对华夏历史并非好事,对儒学更不上好事。如果汉朝及其以后各个朝代真正完全接受儒学,并按照儒学治理国家,而不是夹杂上黄老、法家等学说,也许那一段历史会更少一些弊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能只有一种思想,但是,却不能没有一种作为主导性的思想。只有一种思想,便是专制;没有一种主导性的思想,却必然无法使人心凝聚在一起,关键在于所用的这一种主导性学说是否符合道义、有益于百姓和民族。所以,确立千古相传的儒学作为主导性学说,允许其他学说存在于民间,没有什么错误。

16楼
最後,我只是個轉載者,如果您有任何意見與批駁質疑反對批判,不要找我,您可去儒教復興論壇去找原作者,趙宗來老師本人,便可得到答覆,謝謝
17楼
先引用趙宗來老師的話:
     如今的问题,第一是在位的当权者绝大多数不谙儒学,第二是国内学者绝大多数未学(更不用说系统学习)儒学经典,第三是国内百姓更是绝大多数不懂儒学甚至误解儒学。尤其是,百年教育,使得国人极少有能直接阅读文言文能力的,愿意阅读文言文(尤其是“四书”、“六经”)的人更少。在此情况下,一方面需要呼吁读经,另一方面需要儒学的普及,从这两方面来说,都不适合于采用清人“经学”的做法,所以,饼干女士转贴的在下的这些拙作侧重于使众人能看懂,而不侧重于考证、训诂。

   瑜萱的話:世俗人對儒家的誤解、批判實在是太多了!就其根源,餅乾認為最核心的關鍵在於:現代人與古人的生活背景都大不相同,古人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從現代人的角度,是被視為封建、糟粕、迂腐、的!如果我們不把儒家經典作一個重新的、符合現代人觀念的詮釋,黎鳴之流是不會主動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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