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孔奇

6楼
我的画是一支绩优股
 
  www.changjiangtimes.com·   2007-7-17 7:47:00· 来源 : 长江商报
 
 
 
传统画家孔奇的现代历程

  孔奇家门口贴着一张始于2005年的告示——因创作任务繁忙,自即日起三年内谢绝会客,敬请原谅。告示是孔奇手书,灵秀而飘逸,却让访客马上绷紧了神经。进去以后,厅堂宽敞明亮,众人围坐茶几谈笑风生,却全无紧张气氛,孔奇说自己潜心创作的时候,最怕人打搅,但工作室里也时常会有宾客往来、朋友造访,“谈笑有鸿儒”,气氛惬意而自在。
  孔奇拿出他最近的作品来,是四幅名为东藏山、南龙山、西卧山、北虎山的国画山水。我连声说美,但孔奇觉得我明显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就告诉我说,通常画家搞“四条屏”,都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太普遍了,没有什么特点,我就来个东南西北,藏龙卧虎,有点新意。孔奇说作为一个艺术家,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够体现出自我的价值来,既不能重复别人,也不能重复自己。
  孔奇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回答问题总是非常简练,但若非被我的下个问题打断,停顿半晌以后他还是会接着说下去,有时也会说,这个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罢了,表明对一个问题的回答到此为止。
  我问孔奇,如果有人非常懂你的作品,但囊中羞涩,你会不会送画给他。孔奇非常肯定地说不会,这就好像一个地产商,绝对不会白送别人一套房子,一样。
  孔奇,一个画家,一个画匠。
  孔奇,1950年生于湖北通山,祖籍山东曲阜,在武汉生活了多年,仍旧是一口浓重的乡音。七十年代,孔奇参军归来,八十年代孔奇考入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专攻水墨人物画,得到一代宗师叶浅予、李可染先生的教诲,一直从事国画创作,现任湖北中国画研究院院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多幅作品被中南海、人民大会堂、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收藏。

97年,剪去了从70年代蓄起的长发

  长江商报:我看您以前的照片,一直都是长发飘飘,后来怎么剪了呢?
  孔奇:70年代还没有人留长发的时候我就开始留,一直留到97年。
  长江商报:留了二十多年!是因为留长发才比较像搞艺术的吗?
  孔奇:以前是这么认为的。也因为懒,而长头发比较好打理,不用经常去理发店什么的,长短就无所谓了,无非是洗洗,简单。后来觉得短发精神一些,头发太长了,画画的时候经常挡了眼睛。
  长江商报:您的祖籍是山东曲阜,那么您是孔子的后人了?
  孔奇:家谱上记载的我是孔子75代孙,春节之前我还去了曲阜,祭孔。
  长江商报:您早年的生活经历跟艺术相关吗?
  孔奇:应该说是相关的。我父亲书法写得很好,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书法。
  长江商报: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画画?
  孔奇:上中学的时候就喜欢画画,但那个时候没有分什么画种,素描速写什么都画。78年上大学,那时候才开始专业一些了。
  长江商报:您一直都是从事国画创作吗?为什么对这个画种情有独钟,而且坚持了这么多年?
  孔奇:对,一直都是。刚开始觉得国画是中国的一个很独特的画种,很多人在画。后来有机会上了大学,才使我走上了专业的道路。
  长江商报:您的作品,比如山水、人物,还有关于母亲的,有没有一些童年记忆在里面?
  孔奇:一般都是来自对生活的感受,不一定是真实生活的写照,而是通过生活的启发来进行一种创造。当然也有童年记忆,但并不是照抄自然这么简单。艺术还是要高于生活。其实现代绘画少有主题性,古人茶余饭后画些兰花、竹子,然后题几句诗词,那属于文人画,现代绘画超越了文人画的范畴,但有的也有主题性,主要是大型创作,比如抗洪抢险或者为政治服务,给人一种振奋的力量,而现代绘画主要是给人一种美感,让眼睛看着舒服。
  长江商报:像您为中南海、人民大会堂进行的创作,就是您所说的,为政治服务?
  孔奇:也可以这么说。这个环境里需要这些东西。比如人民大会堂收藏的《大地畅和》,就是和谐社会主题。这幅画本身其实是我去西北采风时候的感悟。
  长江商报:去什么地方采风,给您的印象特别深,回来以后特别有创作欲望?
  孔奇:西藏。我对西藏的感觉非常好,回来以后那种博大的胸怀,画面的那种气势,对生活的感悟都不一样了。山山水水都有一种灵性,在那种环境当中,就会感到跟环境自然地融合。回来以后,虽然没有以西藏为主题进行一些创作,但那种感觉都已经融合到后来的作品当中了,这比将风景如实地照搬下来,要高明得多。

略西方,很中国

  长江商报:如今,多媒体艺术、装置艺术、行为艺术等等都成为了西方艺术界的流行趋势,国画作为一种极传统的绘画形式,未来的生命力在哪里?
  孔奇:在于它的民族性。国画的绘画材料、工具都跟西方绘画不一样,而且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也有很大差异。现代艺术其实都离不开画家对艺术本身的理解,就是说每个画家的认识和灵性很重要。其实艺术方面的东西,你说得清楚但不一定做得到,做得到也不一定说得清楚。好多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长江商报:国画里面的意境就属于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
  孔奇:是的。不过西方绘画也是这样啊。它不一定能够讲清楚,只能够给人一种感悟,让看画人自己去理解,每个人的感受和认识都不一样。有的人说别人没文化,不懂画,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有的人文化很高,他没有接触这方面,他也不可能懂。常言道,“隔行如隔山”嘛!
  长江商报:您所受的艺术理论教育,东方多一点还是西方多一点?
  孔奇:东方。从小就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肯定是不一样的。但西方的东西也接触很多,因为我的观念比一般人要靠前一些,不管是传统的还是外来的,我都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分析理解和借鉴。比如从造型上,比较喜欢克里姆特、席勒,还有印象派的大师们,以及毕加索、马蒂斯。比如《自然·空间》系列,借鉴了毕加索的平面构成,以及印象派的色彩。(编者按:受访者提到的大师在现在的西方多已成为了经典、传统,而非“靠前”。)
  长江商报:您的画风,受到哪位前辈大师的影响吗?
  孔奇:应该说受中央美院正宗学院派的影响比较深,北派风格,讲究造型,厚重,博大,深沉,区别于南派的灵秀,飘逸。
  长江商报:您还会一直坚持国画创作吗?
  孔奇:肯定的。艺术家应该不断创新,不能重复别人,也不能重复自己。现在很多画家,看他们的画册或者展览,就是一张画,但我的画,每一张的布局、构图、色调都不一样,没有雷同。很少有画家可以做到这一点,前辈当中,吴冠中可以。艺术家最可贵的是与众不同。
  长江商报:您的创新体现在什么地方?
  孔奇:画面既传统又现代,在传统的基础上有创新和变化。古代的中国画颜色很少,但现在的颜色却很丰富,所以现代的国画家应该大胆用颜色,让画面具有西方绘画的色彩调子,也像传统绘画那样讲究线条的美感、力度和韵律,讲究气韵生动。
  长江商报:有没有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创作陷入了“瓶颈”,很难再寻求突破?
  孔奇:成型的作品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是非常苦恼的。很多画都不能让自己满意,没有达到最高要求。往往都是一根线条,一个造型,或者一个色块的问题。

本报记者 易清 采写 倪娜 摄

看多了就美了

  长江商报:您的《自然·空间》系列作品,画面当中都是一些凌乱而抽象的女人体,这个系列作品的命题究竟是什么?何谓“自然”,何谓“空间”?
  孔奇:人体是绘画当中最美的表现形式。很多画家以写实的形式画了不少。我把体型打散,只是给人一种人体的感觉,淡化人体,把人和环境融合起来,似有似无间产生一种美感。因为太写实了,中国很多人对这个还接受不了。这个题材从92年就开始创作了,前前后后画了很多,根据以前在中央美院所画的人体速写变过来的。
  长江商报:您的许多其它作品,很多都是女性题材,为什么您会对女性题材情有独钟?
  孔奇:因为女人体的美感比男人更多一些,男人体一般是反映一种力量。画画本身也需要激情,有激情才能有好的作品产生。
  长江商报:您对一幅作品的判断标准是怎么样的,什么样的作品才是好的作品?
  孔奇:一般画完一幅画,我会把一些大师的画拿来跟自己对照,看自己跟他们距离有多远,找毛病。包括一些大师的作品,我也会挑毛病,看看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慢慢总结,慢慢提高。
  长江商报:您的一些作品在一般人的眼光看来,并不具有美感。
  孔奇:那是因为看少了,你如果看多了,对美的意识提高了,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比如很多人在画廊里面看到一些“行画”,就是一些业余画家,不懂画画的人画的画,觉得好看,但我们就觉得它们不美,俗气。艺术有雅俗之分,俗里面也有不同层次。但我们不能说他们不对,对于一些创新的东西,人们接受起来需要一个过程。
  长江商报: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办法以专业的眼光,是不是说明艺术本来就是个脱离大众的东西?
  孔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有句老话,久病成良医,你经常看,你就懂了。还是大众接触艺术太少了。目前人们的生活水平也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

作品最高被开价30万

  长江商报:现在是不是画山水多一点?
  孔奇:是的,今年画山水画的比较多。在学校是以人物为主,后来什么都画,也是凭兴趣一阵阵的。因为考虑到现在市场的需求、人们的需要,像山水画一般都挂在公共场所,人物画也挂,但没有山水画那么普遍。
  长江商报:您的画送人吗?如果被一个特别懂您的人看中了,会不会送给他,或者再画一幅送给他?
  孔奇:不会。重新画我没有兴趣,好画我一般用钱买都不给。我的一些好的作品,除了国家收藏,几个主要的老板收藏以外,几乎都在我自己的手里。市场上流通的我的作品,有些是假的,有的是笔会上的应酬之作,都不太好。自己留着,以后可以办展览,还可以贡献国家。
  长江商报:有的艺术家排斥商业,拒绝包装,您对艺术跟商业的关系怎么看待?
  孔奇:不同的画家有不同的看法和情况,有的画家想被人包装被人炒作,有的画家画得很好,但却始终没有机会。很多地位显赫的,也不见得是很好的画家。这跟其它行当是一样的。
  长江商报:人们都说画是挂在墙上的股票,您的作品,现在是一支什么样的股票?
  孔奇:那就说不清楚了。实力应该是越往后走越好。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
  长江商报:您的画现在最高卖到了多少钱?
  孔奇:16万,叫《母亲》。是在92年的一次全国性的活动当中,他们用1000块钱留下了我的画,现在拍卖了出去,16万成交。那一幅《大地畅和》,当时有老板出30万收藏,我没有答应,后来捐给了人民大会堂。
  长江商报:当年就看准了您这是一支绩优股啊!您自己会不会觉得有遗憾?
  孔奇:不会。别人花钱买了你的画,现在升值卖了出去,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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