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22
□通讯员　宁公宣　金陵晚报记者　徐宁

    【金陵晚报报道】 “审讯嫌犯是一门艺术”——端木武典右手夹着香烟，不时地吧嗒两口，似乎不是在品尝烟味，而是在咀嚼这句话中蕴涵的许多东西。42岁的端木武典是鼓楼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办案中队一名刑警，与嫌犯打“交道”已有13个年头，用自己的“审讯艺术”一次次让嫌犯开了口，屡次破获大案。

        拉家常智破强奸案

    2002 年夏天，一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中央门派出所报案，“我的女儿被她养父强奸了”。这名妇女名叫赵琴，是外地来宁打工人员，暂住在中央门一带。赵琴称她离婚后带着年仅9岁的女儿与40多岁的孙庆生活在一起，但当天却发现女儿的下身已经糜烂，医生检查过后认定这是被性侵犯所致，而且还不止一次，女儿怯生生地说“父亲做的”。


    民警立案侦查，将孙庆传唤到派出所讯问，但经过四五天的审讯，孙庆坚决否认奸淫过养女。案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此时端木武典接过这起案子。


    审讯的第一天，端木武典并没有跟孙庆直接谈案情。他和孙庆闲聊起来，拉起了家常。一连几天，端木武典丝毫没有涉及到案情，就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在与孙庆聊天。


    通过几天的接触，端木武典与孙庆交上了“朋友”，孙庆也对端木武典消除了原有的敌意与警惕。三四天后，端木武典开始转换了话题，很自然地与孙庆谈到了他的养女身上，“小女孩很可爱，平时调不调皮？”


    孙庆很顺口地接道，“调皮着呢。一天中午睡觉时，她突然爬到我身上来，在我身上乱摸。”


    端木武典把握时机：“那你怎么样呢？”“这引起了我的欲望，一时间产生了邪念，没控制住自己，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来。”说着说着，孙庆不禁说出了自己的罪行，并深深地忏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直骂自己“我是畜生啊”。


           一起大案告破。

    命案中“审”出杀人隐案


    2005年3月3日下午17时许，家住汉口西路的居民王萍报警，称其丈夫戴某于3月2日深夜11时许离家至今未归，同时发现家中一批古董、字画、瓷器和玉石不见了。鼓楼公安分局刑警立即赶到现场进行勘察，发现家中门窗无损，戴某手机关机。


    刑警初步分析这很可能是一起绑架掠财案。


    刑警根据线索，一路追到洪泽湖大堤上。3月5日凌晨3时30分，在洪泽县宾馆附近将犯罪嫌疑人李容抓获，并发现编织袋、旅行箱、铁丝、洋镐等物品。经现场突审，李容很快供述了自己伙同李明于3月3日将戴某绑架后抢劫了古董、字画、玉石并将其杀害的犯罪事实。凌晨3时55分，正在洪泽湖大堤上掩埋戴某尸体的李明被抓获。


    在审讯中李明曾在无意中提到，“在挖掘掩埋戴某尸体的土坑时，因为大堤上的土太硬不好挖，我就向李容抱怨，而李容则很有‘经验’地告诉我，‘上面挖大一点，下面小一点’。”端木由此大胆判断李容身上很可能还有命案在身。


    一开始，端木武典不谈案子，而是像老朋友一样和李容聊起了他的家庭情况，但李容很不耐烦，谎称自己是个光棍，一个亲人也没有。但通过调查，端木武典了解到李容父亲患有癌症，虽然离了婚，却有个8岁的女儿。掌握了这些信息后，端木武典不厌其烦地与李容谈心聊天，从他的患病父亲，谈到他天真可爱的女儿，一谈就是一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端木武典买了两盒盒饭，并没有离开提审室与李容分开吃饭，而是主动与李容坐在了一起，一边吃一边继续聊。李容嘴里咀嚼着饭菜，眼中流下了泪，“没想到警察能对一个杀人犯这么好。”


    见时机已经成熟，端木武典诚恳地说，“人干干净净地从娘胎里出来，就应该干干净净地走，身上不能带着其他案子。”李容终于交待了自己5年前犯下的一起命案。


    2000 年9月，李容在服刑期间认识的朋友张某因盗窃正四处逃亡，途中来到淮安投靠李容。不久，两人便密谋到徐州去搞一次爆炸，敲诈点钱，“你不能去，你身上有案子，别连累了我。”但张某却坚持要与李容一起去，李容恼怒之下拿起棒子在张某的后脑上砸了下去，张某当场死亡。随后，李容在出租房院子里的一个花坛下挖了个2米深的坑，将张某的尸体掩埋。


    端木武典带着李容来到淮安寻找尸源，经过两天的查找，终于在一户四合院的花坛下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经鉴定正是死者张某。（文中当事人系化名）

          妻子习惯了他的“恶习”

    干刑警这么多年了，端木武典觉得最愧疚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刚结婚时，妻子也无法容忍端木武典这种刑警“恶习”，常常是一个电话一来就走，哪怕是深更半夜、饭还没有吃上两口，也是一转身就出了门。


    尽管如此，妻子还是渐渐习惯了端木武典的“恶习”，对他的工作也比较支持。


    为了弥补自己心中对妻子的愧疚，端木武典只要一回家，买菜、烧饭、洗衣服全来，家里的家务活几乎全包了，妻子见了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蛮精的嘛！”


    端木武典的儿子今年已经16岁了，现在在南京外国语学校上学，“由于我常常不在家，所以他跟妈妈比较亲”。但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端木武典感到十分欣慰，“儿子的学习一直不用家长心，他很懂事。”


    “在儿子的眼中，你是什么样的父亲？”端木武典笑着说，“我工作比较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管他。”


    但端木武典知道，儿子为有他这样一个父亲有种自豪感，在同学面前常常很得意地说，“我爸爸是干刑警的”。

    (编辑　暴雪)